【清明祭·天下归心】【越苏】——犹有故人归
好久没写东西了……给lofter除除草。
想说的话很多可是真的打下来的时候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写出来的东西一如既往的流水账——
排雷注意：①借用坊间传说紫胤与慕容紫英是一人的设定
②时间线经不起推敲，不要太较真
③想让师兄任性一下，其实也是我自己的任性
“吾毕生所求不过应一人之承诺，虽百转千回终得偿所愿……”黑色的应龙气息奄奄的说道，语气中透着满足和释然。
“只不过…我终究并非你要找的那个人。”百里屠苏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头，明明魂魄将散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痛苦，许是托悭臾的神力让他还能如此跟悭臾对话。
“不……吾知道他在的……”悭臾却如此断言，金色的瞳孔渐渐没了生气。
百里屠苏知道悭臾也快要迎来终结，放松了身体靠着悭臾，随着覆盖在周身的神力消散，脱力感也涌了上来。
他以前听师兄说过，人在死之前会回想起这一生的所作所为，最开心的事情，最悲伤的事情和最遗憾的事情。
他并没有对自己的选择感到后悔，若是师兄和师尊也处于这样的境地他们也一定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这不到二十载的时光他迷茫过也做错事情过，但是总有人对他不离不弃，总有人拉着他继续向前走。
不是作为乌蒙灵谷大巫祝的儿子，不是作为太子长琴的半身，仅仅是作为百里屠苏，也有人愿意伴着他长大成人。
“吾友啊，你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百里屠苏费力的扭了下头对着悭臾那金色的眼瞳随即心中一惊，原本渐渐浑浊的眼眸突然亮的惊人。
“有啊……”百里屠苏缓缓阖上双眸，喉中挤出的声音嘶哑异常。
曾有一人，因我之故多次负伤几近送命却依旧待我如初，他曾经应我要带我踏遍山河行侠仗义，我曾允他三年必回做他的执剑长老。
“师兄……”
远在天墉城的陵越感觉心口一阵剧痛，大滴大滴的冷汗从额角滑下，手中的笔快要被握断。
这疼痛感陵越自是十分熟悉的，自屠苏走后的每个月圆之夜焚寂留下来的旧伤都会作痛，尤其午夜时分最为严重。
焚寂集天下煞气于身，造成的伤痕虽然不易痊愈但按照陵越现在的修为却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陵越不愿意这么做。
百里屠苏生性冷清，就算是住了十年的天墉城在他下山之后也没有留下什么东西，焚寂更是被带回了幽都封存，找来找去能让陵越知晓自己的师弟确实存在过的证明竟然也只剩他心口处焚寂曾留下的伤痕。
“哈……呼……呼……”陵越放下笔痛苦的喘息了几声，抬起头看了看窗外的明月。
这是百里屠苏离开的第二年，陵越再一次深刻的感受到焚寂煞气的凶暴以及当年他的师弟是如何清晰的感受着这份痛楚。
“……”陵越摇摇头坐正了身体，排除杂念运功将躁动的真气引导回归本位。
百里屠苏离开的第三年，陵越接任天墉城掌门，芙蕖接任妙法长老，紫胤仙君辞别执剑长老一职后云游天下，执剑长老之位空悬。
仪式之后陵越独自伫立于山门之前，望着远方久久不语。
百里屠苏离开的第六年，芙蕖从山下带回来一个孩子，根骨资质上佳，眉间更是朱砂一点恍若故人。
屠苏刚上山的时候也是与他差不多大的，听着芙蕖的话陵越有些出神。
百里屠苏离开第五十六年，陵越将掌教托付之后隐居后山，在位五十三年终身未立执剑长老。
百里屠苏离开第六十一年，幽都故人来访。
盖着兜帽一身风尘仆仆的风晴雪虽然面有倦色但是容颜未改；陵越虽未修仙已是满头银发面容却不曾老去。
恍若隔世的感觉让两人相顾无言，终究还是风晴雪摘下了兜帽打破了沉默，“陵越大哥。”
陵越点了点头算是应声，风晴雪看了看陵越好像在犹豫着什么，开口说道。
“我向女娲大神请求拥有了像灵女一样长久的寿命，这几十年间我寻访天下希求能找回苏苏的一魂半魄。”风晴雪对着陵越笑着，还似当年那般明媚。
陵越看着风晴雪心中却有些苦涩，他知道这个女孩儿一直深爱着自己的师弟，她可以为了屠苏踏遍天下，而自己却只能留在天墉城等着不归人。
“在路途中我看了很多也听了很多，然后我突然意识到……”风晴雪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其实我一直执着的不是百里屠苏，而是那个韩云溪。”
“所以我突然释然了，云溪一直在我心中，而我还有责任要去完成。”风晴雪的神情突然成熟了很多，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将怀中抱着的黑布递给了陵越。
“我返回幽都的时候突然发现焚寂剑有异，我猜……跟屠苏有关，所以决定把焚寂剑交给陵越大哥。”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的风晴雪释然的笑了笑，重新戴好了兜帽。“如果……他能安全回来，可以的话就来幽都看看我吧。我要回去继承灵女的位置去完成自己的责任了。”
直到风晴雪的身影消失良久陵越还是呆立在原地，怀中的焚寂确确实实能感受到百里屠苏的气息。
等到陵越回过神来他甚至顾不上许多，跟玉泱芙蕖交代了一声说自己要出远门之后带上一些物品立刻离开了天墉城。
这一生他为天墉为天下竭尽所能，所以哪怕一次也好，他想为自己做点什么。
几番寻找后陵越终在青鸾峰寻到了紫胤的踪迹，他曾经听师尊说过，有一至亲好友隐居于青鸾峰，陵越别无法他只能来到此地。
紫胤听说了事情原委后也甚是吃惊，当下查看了焚寂剑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奇怪……紫英，我好像感觉到有什么熟悉的气息？”正当紫胤望着剑沉思之时，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道陵越陌生的嗓音，抬头望去那边站着看起来不过十七八的少年。
“天河你怎么过来了？”紫胤将焚寂剑放好起身去扶云天河，陵越立刻意识到这是师尊口中的旧友，连忙行了个礼，“晚辈陵越，叨扰前辈了。”
“没事儿没事儿，紫英你太爱操心啦，我这么生活都百年了，早就不是问题了。”云天河摆了摆手爽朗的笑了笑，虽然转向了陵越目光却没有落在陵越身上，“紫英教出来的徒弟果然跟他一个样子。”
“……怎么敢当，与师尊相比我还差得远。”陵越摇了摇头，注意到云天河眼盲连忙又添了一句。
“这么谦虚也挺像的，”云天河咂了咂舌，又向着别处看了看，“对了紫英，我好像感觉到了龙息。”
“恩……？”紫胤原本只是听着他们说话，听到云天河这一句才突然反应过来，“陵越，你去把焚寂剑拿过来。”
听到师尊严肃的语气陵越虽然不明所以还是快步走过去抱起焚寂剑走到两人身边，“师尊？”
“恩……确实是龙息啊……”云天河肯定的点了点头，“虽然并非烛龙之息，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有两个徒弟，一个是现在在这里的，另一个……”紫胤看了看陵越怀中的焚寂剑，“也在这里。”
“我虽目不能视却能感觉到此物凶煞，龙息之下残留了魂魄……”云天河皱了皱眉，“龙息能让凡人长生不死，说不定也能补全魂魄？”
“！！”闻言陵越抱紧了怀中的焚寂剑，若是龙息能滋养魂魄，那么屠苏说不定真的能好好的回来。
“不过这剑上的龙息微弱，怕是死前最后一口气了，”云天河不受目盲的困扰朝着焚寂剑伸出了手缓慢的抚摸着剑身，蕴于剑身的龙息受到云天河身上的龙息的引导发出淡淡的光芒，似乎是在呼应，“若是龙息散了只怕这魂魄也是要……”
“那前辈可有办法……？！”陵越有些急了，好不容易能看到一些希望，难道要看着这希望碎掉？
“陵越你先别急，”紫胤深知自己的老友虽然感觉敏锐但是这种事情应该也不算太清楚，“我记得修补灵魂这种事情，幽都应当有藏书，不如前去一探？”
“那师尊，我现在就赶往幽都。”陵越点了点头将焚寂重新收好，“这事儿就不劳烦师尊了，陵越必将竭尽所能会处理好的。”
看着陵越御剑而去的身影，紫胤也只能摇头叹息，无奈的说了一声，“痴儿……”
云天河站在紫胤身后拍了拍他的肩，“有所执念也并非坏事啊，紫英。机缘造化虽有天意，但是还是要自己争取不是吗？”
“我命由我不由天吗？”紫胤喃喃了一声转头看向云天河，嘴角倒也挑了挑，“是啊，还是要看陵越和屠苏他们自己了。”
风晴雪觉得她大概是第一次看见一向沉稳的陵越如此急切的表情，先是被御剑冲进幽都的陵越吓了一跳，然后就听到幽都可能有能让百里屠苏复生的方法。
然而幽都藏书千万，法术更是不计其数，想要找到其中的关键肯定会费时费力。
但是有希望啊，这样就足够了。陵越得到了风晴雪的允许之后便留在了幽都翻找，风晴雪还要处理幽都的事务，只能抽时间来帮陵越。
原来一切的不动声色，不过是隐藏在寒冰下的烈焰。
过了几天风晴雪也不知道陵越查到了什么，只是在陵越来辞别的时候被他憔悴的面容惊到，忍不住开口问道，“陵越大哥，你还好吗？”
“啊，谢谢你了晴雪。”陵越抱紧焚寂点了点头，“我现在要走了。”
“……”感觉到陵越语气中的孤注一掷，风晴雪愣了一下，抿了抿唇，“恩……陵越大哥你们都要好好的。”
目送陵越匆匆离去的身影，风晴雪跪在了女娲神像面前，双手交握，“女娲大神啊……求求你……”
陵越找的方法很简单也很残忍，那就是以血养剑。
剑有灵以血养之，可是焚寂并非寻常神剑，它原是第一凶剑，可能一不小心陵越就会被反噬搭上性命。
可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覆盖在剑身上的龙息已经越来越弱了，他没有时间再犹豫了。
离开幽都之后陵越回了趟青鸾峰，隐去了自己的气息跪在门外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然后头也不回的御剑而去。
喂剑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完成的事情，陵越最终选择了去榣山。他之所以没有告诉紫胤是因为榣山本是神山，像紫胤那边修成仙身也不能轻易涉足，更何况他只是一介凡人。
可是陵越很清楚，这龙息来源于榣山，为了更好地修补魂魄他只能选择榣山，就算会因此遭到天罚他也在所不惜。
这一生能让陵越付出至此的，除了百里屠苏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他做了五十三年的掌门，将天下装在心中五十三年，现在他只希望能让自己的师弟好好的回来。
百里屠苏离开的第六十五年，陵越抱着焚寂剑倒在了青鸾峰的树屋前，灵力尽失生命垂危。
清明时节雨纷纷，百里屠苏站在屋檐下看着雨帘心不在焉的想着师兄曾给他念过的这首诗，伸出手去接落下来的雨水，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水滴从掌心穿过落在地上。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还是让百里屠苏晃了下神，缩回手用力的握了握拳却只能感觉到一片空虚，忍不住轻声叹了口气。
“屠苏……？”云天河虽然目不能视但是感觉特别敏锐，百里屠苏不过刚从焚寂剑中化形便被察觉到了。
“前辈我在。”百里屠苏连忙应了一声走了过去，他从醒来后便在这树屋之中，全靠那黑色的应龙死前最后一口龙息保住了他即将飞散的魂魄，让他得以宿于焚寂之中以剑灵之身重生。
“怎么突然跑到外面去了？”云天河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其实也能猜到百里屠苏在想什么，他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心思却也有细腻的一面。
“师兄和师尊……”百里屠苏抿了抿唇有些犹豫的说道，沉睡在焚寂中时他并非对外界全无感知，所以他才会格外焦虑。
“……放心吧，会没事儿的。”云天河给自己倒了杯水，好像是在宽慰百里屠苏也好像是在告诉自己，“不管是紫英还是陵越，都会回来的。”
“……”百里屠苏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外面，等着雨停，等着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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